预警:OOC!OOC!OOC!私设如山!私设如山!私设如山!重要的事情重复三遍,这是一篇三无故事,是我复习完《寂静岭》+爱伦坡+几部驱魔电影后的产物,文笔拙略,并且部分章节至郁,部分描写可能令人不适,这是他们在谈恋爱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所以他俩的重点并不在谈恋爱上,想看小甜饼的朋友们可以无视我。在文中,鲜花食人魔案件的幸存者除了李熏然还有另外一个人。至于整个故事,因为我自己也是想到哪写到哪,你们可以把它当成梦境,也可以当成现实,或者里世界,都可以。
顺带一说,苹满汀洲系列出现了瓶颈,等我磨完这篇我会把它填平的。只是一切都会很慢,嗯。
每一章节的开始部分,分别是李熏然和凌远的梦境。
我们的一切所见所感,都不过是一场梦中之梦。——题记*
第一章
昨天晚上,他又梦到了那个地方,他不记得是第几次回到这里,但是这次他知道自己是在梦里。
墙。
四周都是灰突突的水泥,阴暗空旷,静谧潮湿,房间里有一个角漏了水,嘀嗒嘀嗒地落下,在一片死寂里,声音被几倍地放大。没有人,只有他一个,这让他倍感无趣,甚至只觉得腻味,为什么又要回来呢,只有他一个人。啊,不,不对,听啊,那是什么?!歌声!
有月光和微风撩动他的衣角,奇怪,哪里进来的风与月色?
他有些激动,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和脚,没有链子手铐,没有束缚,轻盈地像柔软的枝条。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歌声,太轻了,仿佛一声声呢喃。他侧耳听了一阵,快速跑到囚室门前,门没有锁,一拉就开了。歌还在唱,断断续续的,指引他在黑暗里穿行,他摩挲着墙体,在旁边的房间停下,门锁着,他进不去,他敲了几下门,有些急切地说,是我,我在你旁边,我听到你在唱歌——你现在还好么?他的夜视很好,手穿越铁栏,再往前一点儿就能碰到她的肩膀和背。他看得出她身形消瘦,大约,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吧,他想。
你现在怎么样,能听到我说话么?
请让我看看你呀,你是不是受了伤?
低声吟唱的少女缓缓转过身。
他愣住了,继而不可抑制地浑身颤抖,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牙齿咬紧发出的响动——她没有脸。
水。
李熏然把脸浸入洗手池里,水流顺着水管而出,泠泠作响,这个时节,水已经很凉了。李熏然毫不在意,他抬起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重重地呼气,他抹了一把脸,又一猛子扎进水里,水流可以隔绝一切,隔绝空气和声音,这使得他听到周遭的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
李熏然。
李熏然。
“李熏然!”
李熏然猛一抬头,几乎被重重呛了两口,他胡乱在脸上擦了一把,拧紧水龙头,转身走出厕所,站在走廊上,秋日的阳光肆无忌惮地挥洒下来,这让他重新觉得暖和起来。
简瑶就站在他面前几米的地方,冲着他猛招手,等李熏然小跑几步过去,她又让他不要急。
简瑶盯着他看了好几眼,才连珠炮地说:“怎么搞的怎么搞的,领子都湿透了,这样容易着凉要感冒的呀!一点不当心,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真是!”说罢从包里掏出纸巾,“擦擦。”
李熏然接过来,安慰地笑笑:“我就是洗把脸,等急了吧?”简瑶挑挑眉。
“没睡好,有点困。”他解释说。
简瑶不说话了,仿佛没睡好是比着凉感冒更让她无法做出回应的一个巨大难题。她认认真真地看李熏然把脸上的水珠擦干净,才扶着他的手臂说:“赶紧过去吧,今天还有好多检查要做呢。”
“嗯。”
简瑶站在不远处拿手机打电话,李熏然站在住院部和门诊大楼之间的天桥上,百无聊赖地往下看,这里是五楼,从围栏旁探头往下看,可以看到门诊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住院部走廊快速行过的医生护士。
“嗯嗯,好的,我们直接去找您,谢谢您李医生。”简瑶收了手机,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李熏然把小半个身子都探出去了,好像是看什么看得入迷。简瑶走过去,站在这个位置,住院部四楼的走廊尽收眼底,两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小跑着穿过,一个小护士急匆匆地跟在后面。
“走吧。”简瑶走到李熏然身边碰碰他的手肘,李熏然还在看,一付出了神的样子。
简瑶不得不伸手去推他,大声道:“哎呀走了走了!还看,有什么好看的!”
李熏然被简瑶拉着走,头还顶别扭地歪着,眼神一刻不错地盯着楼下看,直到快走到天桥尽头他才转头冲简瑶笑笑:“没事我看着玩儿呢!”说着脚步轻快地走到简瑶前面去了。
简瑶跟在后面盯着李熏然的后背嘟囔:“真是的,什么东西啊……”于是不免也探出身子朝那个方向瞥一眼,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出现在视野中,并且渐行渐远,走得很快,衣角带风。
简瑶低声自言自语:“凌院长?”
最后还是等了半个多小时才见上医生,李熏然坐在李睿的办公室里喝了第二杯水的时候,李睿风风火火地赶进来。
“哎呀,真对不起,有一个病人临时出了点事情,所以……”
李熏然把杯子放下,身体微微前倾,他摇摇头说:“没有,没事,李医生。”
“那好吧……”李睿坐下来,微微一笑,“说说,最近怎么样?”
李熏然想了想,点点头说:“挺好的。”过一会儿他又补充一句:“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李睿看了他一会,在电脑上啪啪敲几下键盘,说:“我给你开单子,待会你直接去门诊大厅缴费,然后就可以去抽血。”
李熏然站起来道了谢,简瑶在旁边插着问一句:“李医生,这什么时候出结果啊?”
李睿抬手看看表,说:“你得等下午了,要是下午没时间,明天来也可以。”
李熏然马上接口道:“有时间,我下午有时间。”简瑶张口刚想说什么,看一眼李熏然就闭嘴了。
因为要抽血,李熏然早上起就没吃早饭,排队缴费,排队抽血,终于在抽血室把那几管子血放了,简瑶赶忙把他拉到长廊上的椅子上坐下,手忙脚乱地扒拉手里的塑料袋子,嘴里说:“赶紧的,赶紧的,要低血糖了!”
李熏然笑了笑,拿起一盒奶,小口小口地吸,说:“哪儿那么严重。”
简瑶挺严肃地看他半天,等他把半个面包吃下去,才跟他说:“要不你明天再来取结果?”
李熏然看看她,奇怪地问:“为什么要拖明天?”
简瑶叹口气:“可我下午没时间啊。”
李熏然毫不在意地说:“我一个人来。”
简瑶说:“啊?!”
“啊什么啊!”李熏然弹她一个栗子,“取个报告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能丢了。”
简瑶揉揉脑门嘟囔:“那谁知道……”
“什么?”
简瑶慌忙摇头,摆手说:“没事,没事。”
中午靠近饭点的时候,李熏然和简瑶各走两边,一个回家,一个去警局。
李熏然一脸调侃:“找薄教授吧?”
简瑶冲李熏然笑得无辜又可爱,李熏然冲她挥挥手,自己去车库取车。
简瑶笑意盈盈地看着李熏然离开自己的视线,过了许久,她回身看着那幢高高的住院部大楼,阳光刺得她眯起眼睛。
简瑶回到警局的时候可就没那么自然了,她几乎是有些慌张的闯进薄靳言办公室。
薄靳言听见开门的声音就从办公桌后转过来,把桌上的一个杯子推过去,他简洁有力地说:“坐,喝水。”
简瑶捧起水杯猛灌,她不是真的渴,只是觉得需要借这个掩饰一下,喝了几口,她觉得镇定多了。
“陪李熏然做完检查了?”
“做完了,报告下午出。”简瑶露出个很无奈的表情,“他说他下午自己去医院取结果。”
薄靳言双手交叠,抿紧嘴唇沉默一下,转而问道:“你去一医院,看过那个小姑娘了?”
简瑶就等着他这句呢,她说:“看了,前几天看的,熏然不知道。”
“怎么样?”
“不理想。”简瑶回想起那天在病房看到的情景,不免叹息,“我今天抽空去问了李主任,已经转到ICU去了,但是情况还是不乐观,可能……”可能坚持不了太久了。这句话简瑶在心里翻来覆去滚过几遍,这会儿没敢说。
薄靳言安静地听着,直到简瑶毫无预兆地沉默下来,他曲起食指轻敲桌面,抬头问道:“就这些,没了?”
简瑶咬了咬牙,说:“上次去复查,熏然提出希望能够面见受害人……”
薄靳言轻轻哼一声,听不出情绪:“第二次了……受害人,他自己就是受害人!然后呢?”
简瑶摇摇头,这下不光是无奈了,还有一点疲惫:“小姑娘不同意,家属也不同意,她爸爸妈妈我见过了,说了很久,不见。”
薄靳言盯着窗外,阳光照在树叶上形成耀眼的光斑,良久他收回视线对简瑶说:“如果是……先不要让熏然知道。”
简瑶点点头。
薄靳言注视她,眼神变得柔和下来,他对他的女孩说去吧,去吃饭,好好休息。
待简瑶离开办公室,薄靳言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你好,凌院长,我是薄靳言。”
凌远在办公室接完两个电话,回复一个邮件,这会儿他双手撑在桌子上用力搓脸,今天的事情不多,但是现在他却觉得状态不好,很不好,脑子动起来有点吃力,像机械手表的指针,走一格顿一下,然后接着走。胃还有点疼,他拉开手边的抽屉,看都不看就伸手进去划拉,听到一堆瓶子哗啦哗啦碰在一起的声音。
算了,也不是很疼。
凌远看看手表,还有五十分钟时午休时间结束,这个时间有点尴尬,他也睡不着。他突然呆了两秒,然后觉得睡不着干脆想想事情吧,想事情,想什么呢,想……
这时候一个内线打进来,凌远接了。
“在,在办公室,哦没事,让她来吧。”
林念初进来之前,在门前站了片刻,办公室门一直开着凌远都没察觉出来。她看着他闭起双眸呼吸轻浅地倚靠在椅子上,一时拿不准是不是要开口叫他。
但过了一会儿凌远就像是被什么叫醒一样,他睁开眼像往常一样挺直腰杆坐好,冲林念初一招手,说:“进来,快坐。”
林念初从容地走进来,在沙发上坐下。
凌远给她倒水,递过去的时候一边打量她,头发留长了,扎成一个俏皮利索的马尾,脸色也比以前好了,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母性的温柔光辉。
大家都跟以前不一样啦。
凌远没话找话:“有事直接进来就行,还让他们打电话,三牛少白见过了?”
“见了,我回来找人事转个手续,办完就见了,顺道过来看看,怕你不在。”
林念初看看他桌上的时钟,对凌远说:“又不睡午觉吧。”
凌远点头:“我觉少。”
林念初微微叹气:“还是跟以前一样,你那个安眠药,能少吃就少吃。”
凌远苦笑:“老毛病了,没办法,要想好除非不做医生。”顿了顿,又问:“你,挺好的吧?”
林念初笑笑,下意识地抚摸一下肚子:“挺好的,我和他都打算回来,妇幼那边已经谈妥了。”
凌远随口一问:“哦,现在你家那个,也是医生啊?”
林念初笑道:“儿科医生。”到头来还是没脱离这个圈。
凌远笑了:“那挺忙啊!”
“还行吧,习惯了,”林念初低头说,“我们互相理解,都照应着呗。”
凌远眼尖,久久看她,问道:“几个月了?”
林念初脸上有着抑制不住的开心:“十八周了。”
话聊到这份上,作为一个女人的前夫,能和她心平气和地讨论她的现任丈夫,就算是前尘往事俱已成烟吧。
只不过等林念初半开玩笑的问他怎么还没有目标啊,大家都等着给他凑份子钱,凌远出口的话突然就有点涩。
凌远笑得勉强:“我哪有那么大的魅力?”
林念初摇摇头:“你那是不舍得为自己操心……”
凌远低头拨弄手上的笔,良久回一句:“再说吧,忙……”
林念初其实很想问问他,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最终她只是点点头。
林念初走时凌远把她送到电梯门口,林念初抬头看他,神情有些复杂,她犹豫再三然后说:“以后,我是说,你试着对自己好点儿。”
凌远挺平和地对她笑笑,朝她身后指一指:“电梯来了。”
送走林念初,凌远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走廊,离下午上班还有段时间,整个楼层几乎空无一人,脚步声在这静谧中被放大了,一声声传得很远。
凌远去李睿办公室找他的时候,碰上韦天舒和秦少白也在,三个人很难得地在上班时间开碰头会,议论领导。
“咱们领导对自己也太不上心了,你看看念初,多好啊,走了三年一回来,爱情事业第二春,孩子都有了。我现在看他们俩站一起,显得凌远特别苦兮兮的……”
“这小子指不定天天晚上在冷被窝里后悔呢,这么好的媳妇儿就给放跑了,谁让他当初同意离婚的!”
“你们把老师形容得也太惨点,人生重新加油也是要有预热过程的,跳远还允许人助跑一下呢……”
韦天舒咋舌,说:“那他这个助跑也忒久了,够绕我们医院几百个来回吧……”
秦少白冷不丁拿鞋尖踢韦天舒一脚。
韦天舒差不多要跳起来:“秦老虎你发神经不打招呼啊!”
凌远就站在办公室门口,静静地看着他们,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良久,李睿咳嗽一声,在凌远面前装乖讨巧,挺亲切地喊:“师父你怎么来了啊,有事儿啊?坐啊,坐下说。”
凌远中午有点劳神,没休息好就开始头疼,不过,就算不头疼他也没力气多说什么了,他甚至后悔怎么踩着点过来了,还不如让他们在这说完,自己不知道才好呢,或者干脆就在门外面装没听见,等他们聊完再进来,好过彼此尴尬。
凌远板着脸说:“上班时间聊天挺开心啊。”然后看着李睿迅速切入到工作状态,说:“下午,有台手术,你上。”
李睿看凌远生硬地转移话题,就顺着说:“哎!不过,下午我可约了个病人的,我是推了还是转手啊?”说罢打蛇随棍上笑笑说:“要不师傅您替我,也完全可以啊。”
凌远上下打量他一番,嘴角终于有了淡淡的笑:“说吧,谁呀?”
李睿说:“就李熏然,以前在我们院动过两次手术那个李警官记得不?市局刑警队那个。”
凌远点点头,想起中午薄靳言给他打的那个电话。那一场消耗无数人心力体力的案件,他并不是毫无所闻的。
鲜花食人魔?听起来像是最劣质的恐怖小说,但是消磨的是实实在在的血肉。
凌远问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李睿答道:“上午来做检查,下午出结果,他说下午过来。”
凌远点点头:“下午他到你办公室,让你科室的人给我打招呼。”过会儿他又问:“ICU九床那个小姑娘……”
小姑娘初次入院的时候就是李睿接手的病例,治疗了很久,这次也是从他手里转过去的,今天上午还去会的诊,她的情况李睿一直关注着。
李睿眼神一黯,摇头:“不好,刘主任说,今天已经开始有多器官功能衰竭症状……”
凌远突然问一句:“你没跟李警官说这些吧?她?”
李睿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当然没有,我跟他说什么?”
凌远点点头,说:“暂时不要让他知道,不管他问不问。”
李睿更奇怪了,点点头说:“我知道。”
韦天舒在旁边看他们对话看得兴起,内心的好奇和八卦欲望掀起滔天风浪,他给李睿使个眼色。
领导对这个患者很关心啊,是关系不一般还是背景不一般?
有你什么事儿。
凌远看他们一眼,说句好好工作吧转身就走了。
韦天舒看着他脚下带风地出去,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一拍脑门大喊:“哎哟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
韦天舒在走廊追上凌远的时候,他已经走出去蛮远了,却莫名地停下来,拿着手机在看什么东西,一动不动的,不知道是出了神还是入了迷。
“院长,领导?凌远!凌远!”韦天舒急得摇他。
凌远如梦初醒,收回手机,抬起头:“啊……哦,有事儿你说。”
韦天舒狐疑地看他:“你没事吧?要是胃痛提前说我找人看着你,别突然晕过去了都没人知道。”
凌远恢复了平时冷静自持的模样,说:“没有,有什么事?”
“那个,就是……”韦天舒挠挠后脑勺,觉得对着他有点难说出口,“我们科啊,5床那个病人,患者家属一直闹着要你主刀,我……”
凌远打断他:“什么情况?”
韦天舒回答:“肺错构瘤。”
凌远一听说理都不理抬脚便走了。
“哎,哎!”韦天舒小跑追上去,“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凌远!我已经跟患者子女解释过了,但是他们还是坚持,吵过好几回了,我知道你不待见许乐山,但是你看你要不要亲自跟患者家属……”
凌远停下来转头看他,目光锐利,像浸了把刀子,他厉声说:“我就因为要手术的是许乐山?!”
韦天舒被他吼得一愣。
凌远把语气放缓和一点儿,说:“你自己都知道,这样一个切除良性肿瘤的手术,你觉得我有必要上?肝外科多少重症病人,我们有多少医疗资源?”
韦天舒点头,说:“道理我都懂,那,就这样了?”
凌远冲他摆摆手转身大步离去。
韦天舒看他走远,好半天喃喃自语道:“那你还有空关心李睿那个小警察啊……”说完一转身被唬了一跳,心差点蹦出来。
“秦老虎你下次能不能先出声,老冷不丁吓人玩儿啊?!”
秦少白站在韦天舒身后,看着凌远离开的方向,说:“我总觉得,凌远,他可能挺累的。”
韦天舒表情正经起来,淡淡说一句:“谁说不是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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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出自爱伦坡的诗歌《梦中之梦》,这个翻译并不是常见的任何一版,是我在看一部动画《奇特的故事》中看到的,它是根据五篇爱伦坡小说改编而成的动画片,改编得很有特色,B站就有,欢迎去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