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薇薇安

看我头像就知道我墙头有多冷
一不小心萌了冷西皮,所谓冷西皮就是,这个世上除了我大概不会再有别人萌了吧

【凌李凌】噩梦醒来

预警:OOC!OOC!OOC!私设如山!私设如山!私设如山!我写这一章的时候脑内了一个副标题:欢迎来到里世界。

 

 

第四章

有很多次,都是这样破碎的场景。

他牵着他的两个宝贝,走过很多个地方,看过许多的风景——他曾经洋洋得意地自诩自己真是一个效率高的人呢,各个方面都是的,从来都是第一,从来不肯落后——夕阳西下映照着瑟瑟颤抖的野花,海边退潮泛起白色的泡沫,夏天站在长满爬山虎的墙边捕一闪一闪的萤火虫,真是美丽又脆弱的东西。

下雨的时候,看他们穿着彩色的小雨靴,踢踢踏踏走在雨点里,把手里的伞转呀转呀,甩出水花,他在后面看着,走一路笑一路,觉得自己心里也开出一朵花来。

白天天气好的话,可以去公园,买几块钱的泡泡水,就能玩很久,大大的泡泡被太阳照着会有五彩斑斓的颜色,啵一声又戳破了。

走呀走呀,就这样走过很多地方。

后来他觉得走累了,就把脚步放慢下来。

于是遇上了许许多多的人,有的熟悉,有的陌生。

他们来了又走了,但是都会问一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

这叫什么话?他狐疑道。

你们没有看到我的宝贝么?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

他这才回头去看,身后空空如也,一颗心顿时如坠寒冬。

孩子!

然后孩子的母亲来了,他看着曾经朝夕相处的女人。

两个人在一起,争吵,哭泣,指责自己,指责对方,替自己辩护,为对方开解。

他很累,终于停下来,心急如焚地问孩子呢?原本一直好好的,现在居然不见了!

女人面无表情地说,哪有孩子?

他很担心很着急,又问孩子去哪里了?

女人怀里抱个包囊,说你要孩子,那就给你吧。说罢把手里的东西抛过去。

他一把接住,赶忙去看,只有两团血肉模糊的软肉,血还是热的。

从来没有花,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凌远和李熏然一前一后出了房间,走了几步便来到护士站,这里的视野很好,可以看见外走廊,和户外彤云密布的天空,外面起大风了,落叶纷飞,空气里开始弥漫泥土和青苔的味道。

“要下雨了?”

凌远低头沉思,问道:“我们来这多久了?”

李熏然看他,答道:“正常来说,应该有一个小时了。”

凌远敏感地抓住李熏然的措辞,挑眉道:“正常来说?”

“你也注意到了吧?”李熏然叹气抬起带着手表的手腕,用手指点了点,“从我们进来就没动过。”

凌远点点头,抬起手腕。两个人一对表,十八时十二分,这是他们刚进电梯的时间。现在,表盘上的三根指针纹丝不动,就此定格在这个时间,仿佛在这个世界里,空间坍塌,时光停顿。

李熏然和凌远对视一眼,彼此颇有些无可奈何。

“把我们走过的路再看一遍吧。”李熏然提议说。

就在二人还未曾动作时,突然间,护士站的报警铃响了,凌远几乎被吓了一跳,太熟悉了,这段铃声在过去他几乎每天听到,还真让他说对了,第一医院的病房报警铃声十几年如一日地没变过。回去就该让他们把这段歌给换了!

凌远呆了半秒,习惯性地扭头去看,显示屏上代表病床号的数字,只有一个突兀地亮了,红光一闪一闪,416。

谁,病房都是空的,是谁在那里按了报警?

但愿是线路出了问题。

然后凌远自己皱起眉头,会么?

李熏然如临大敌地盯着那刺目的红色,不到半分钟,音乐声戛然而止。

气氛一时间凝固如三九寒冰。

凌远看着李熏然,猜他们心里想的大概是一回事。

“走!”李熏然沉声道,即使是身陷这未知的境遇,他的声音也还是充满力量。

凌远在身后突然抓住了李熏然的手臂,李熏然回头望他,递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凌远做了一个动作示意李熏然停下,安静两秒后,李熏然还未及发问,便被凌远一扯袖子,在护士站的桌子后蹲下。两个一米八多的高个子男人,肩膀挤着肩膀靠在一张并不很高的桌子后面,桌子的阴影投下来,将彼此眉目尽数遮掩,仿佛着阴影将他们与外界完全隔离开来,属于他们的秘密空间只有那么丁点大。李熏然悄悄从桌角旁边探出小半个头,这时候过道的另一边响起轮椅摩擦地面的声音,那声音渐渐近了,一串轻巧的脚步踱过来,几乎是无声地靠近护士站,不注意几乎察觉不到,三个瘦小的人影逐渐清晰起来。

那声音将至,凌远一直无声地注视着李熏然,眼看着李熏然的面色慢慢发青嘴唇抿紧,一脸严阵以待的样子,他挨着李熏然的肩膀探出头去,只看了一眼,嗓子里的惊叫还未来得及出声,便被李熏然一手捂住口鼻硬生生闷回去。李熏然的掌心很潮,都是冷汗。凌远整个人都在颤抖,连手都在抖。李熏然用了很大的劲捏着凌远的肩膀,手都疼了。

巨大的恐惧像涨潮的海水一般奔涌而至,快要将他淹没,令他不能呼吸。

我要冷静。

李熏然使劲在心里读秒,一,二,三,四,五……

刚才走过的是三个人,两个护士,一个推着轮椅,一个拿着吊瓶,轮椅上坐着的是一个小姑娘,娇小瘦弱,又黑又长的头发披散下来,干枯杂乱,显得有几分憔悴,她低着头,看不清脸。而她们,那两个护士——刚才凌远和李熏然在她们走过到时候看到了她们的半边面孔——都没有脸,原本应该生有五官的地方,只看到一片惨白,整个面部像是拿纸糊上去的。当她们渐渐远离,快要消失在过道另一端时,轮椅上的姑娘似乎是无意识地转过了头,她侧脸显露出来,弯眉月牙眼,小巧的鼻子和花瓣一般的嘴唇,但是这青春的美都被累累的伤痕覆盖了,她的右半边脸高高地肿起来了,甚至还有组织液渗出,可怜的、支离破碎的一张脸。

李熏然一惊,在她转过脸的瞬间拉着凌远又低下身子躲起来。

时间仿佛被拉得无比漫长,其实堪堪过去不到五分钟,凌远和李熏然静静地等待他们走远,耳边只有轮椅转动的声音,咯吱咯吱的。

一切再度恢复平静。

李熏然放开手,在桌子后面一屁股坐下,默默地抹着额头的汗。凌远没说什么,狠狠吸了几口气,又揉了揉肩膀。

过后,李熏然有些艰难地开口:“还去吗?”

凌远咬牙:“去!”

过了片刻李熏然说:“你耳朵真好,我开始都没听见有人来的动静。”

凌远一愣,很勉强地笑道:“习惯了,医院里,护士上班都穿护士鞋……”

“……哦。”李熏然站起来,伸手把凌远也拉起来。

去416,这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得到的线索。他们又肩并肩步入到黑暗中去。

路过医生值班室时,凌远拉住李熏然:“等等。”说罢推了门走进去,李熏然机警地扫视一眼,没人,也没有其他类人的东西,他反身把门仔细锁好。

李熏然松口气,问道:“怎么?”

凌远拉开桌子下面的抽屉,伸手摸两下掏出一个手电筒,说道:“果然,我就知道,他们值班室里总放着这些偶尔能应急的玩意儿。”

……这本来就是你的医院,不过,现在也难说。李熏然默默地想。他接过电筒看了看,打开,居然还能用。

“能亮?!”李熏然惊奇道,不过很快又说,“能用就行,现在就算哪个角落能找出把枪来我也不稀奇了,你别说我还真想捡到把枪,这破地方。”

凌远听着他那么说居然分出神笑了一下,也没有去理会他所说的“破地方”其实是他的医院,面色也比刚才轻松了一些,他说:“我们走吧。”

凌远转身打开门,李熏然赶紧跟在他旁边,给他照明,然后他们脚步双双一顿——就是因为这个动作,凌远确定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幻听。

是孩子的声音。像是在笑,也像是兴奋时的惊叫,因为声音短而急,像是滑行在黑夜里的爬行动物,瞬间就消失了踪迹。

凌远和李熏然面面相觑。

这时候那笑声又响起来了,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也可能是他们的前方,可以肯定的确是小孩子的声音,而且是年龄不大的孩子,声音甜亮清脆,尚听不出是男女声的差别,也只是短短一两声就没了声息。

凌远开始觉得头皮发麻,他看着李熏然低声问:“你听见了?”

李熏然点点头,整个人又警惕起来,他严肃起来的时候像一把随时准备出鞘的匕首,冷而锐。他拿着电筒往前照了照,空荡荡的走廊除了他们再无一人,连刚才看到的那路过的少女,也让人疑心是一场梦里遇到一样。

李熏然低声说:“走吧。”然后又看看身边的凌远,说道:“你小心点儿。”

凌远点点头然后看着他快速地说:“你也是,千万别受伤,这里……我不知道搞不搞得到药。”

这是最最实在的一个理由,其实后一句解释完全不必要,但是凌远觉得此刻他们已经不需要温情脉脉的措辞来掩饰他们的艰难处境,来掩饰这残忍、诡谲、冰冷的奇异之夜,尽管只要他想,就可以编出一千个漂亮借口。但是,这对于他们来说,毫无用处。

实话,总是能让人最直接地认清处境,保持清醒。

李熏然的答语简短有力:“知道了,我尽量。”

谁都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一切的保证总显得毫无意义。

他们继续往前走。

凌远和李熏然终于在一间房间前止住脚步,他们看看门旁的标牌,病床416,单人间。

李熏然握住门把手,他的手很稳,手指纤长有力,凌远看着他的手突然生出些紧张。李熏然回头看看他,凌远看着他终于点点头。

李熏然猛地把门打开,凌远进去先把门边的灯打开,他们迅速把屋内各个角落扫视一遍,没有人,没有特别多的摆设。这间屋子异常干净,甚至连灰都没有——如果这些算是异常的话。

不、不对。李熏然抽抽鼻子在空气里嗅了嗅,他肯定凌远也一定注意到了,他看着凌远大踏步地走向房中唯一的床,床铺上枕头被子蓬松洁白,整齐地铺陈着。凌远抓过被子的一角用力掀开,然后倒抽一口冷气定在原处。床单上是一滩血迹,而且已经干涸成了棕褐色,但是过去再久也还是盖不住那股子腥味儿。

看到这个场景,李熏然反而是相对镇定的那一个,他走到床边细细观察,浸染状血迹,出血量不大,没有搏斗痕迹……

“谁!”凌远突然大喝一声。

李熏然抬头看时,卫生间半掩的门正好遮住那个孩子的大半身影,小小的蓝色衣角一转身就消失在门扉之后,跑得太快,他们连个影子都没看清。

凌远跑到卫生间,李熏然紧随其后,凌远推开门,李熏然身形一滞,顿时觉得食管处酸气上涌,口鼻似乎能感到一股铁锈般的腥气,他闻着这个味儿快要吐了。这小小的几平米空间里,目之所及皆成红海,大片大片的血渍染红了白色的墙面和瓷砖,水池边的不锈钢水龙头上混杂着斑斑驳驳的霉点,镜子上是干透后发白的水迹,地板上的边角脏得发黑。卫生间开着一盏瓦数不高的灯,灯光昏黄。水龙头很旧了,大概是用的久了所以会漏水,拧到尽头了还是会有水滴往下坠,一下一下的滴答声。

这里的一切都很老旧,却不像是荒芜很久的样子,仿佛有人刚刚离开,又或者很快回来。

就像有谁曾经在这里大开杀戒,能这么干的,简直不是人。凌远没来得及思索更多,就发现李熏然鼻尖沁出汗水,面色发青,他条件反射地扶着他,问道:“哪里不舒服?”说罢还去探了探他的脉搏。李熏然想也知道他现在脸色肯定不好看,他原本以为他已经好了,完完全全好了,可以什么都不怕,真的,像以前一样,可现在他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他深呼吸几下,把那股不适感往下压,看看凌远说:“没什么,好了。”

凌远看看他,就像普通的医生看病人的神情,说起了别的:“你最近还坚持吃药吗?”

李熏然一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过来片刻恍然大悟,但又惊道:“你,你怎么知道?”

凌远看他一眼,觉得他大惊小怪,但是还是耐心地解释:“李睿是你的主管医生,我是他的领导。”

也对,怎么忘了这个,李熏然自嘲一笑拍拍头。

“所以,你现在还在吃药吗?”凌远继续问。

李熏然显然不乐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过久,含糊地回答:“一直吃的,医生说恢复好的话可以停药。”

凌远长久地注视这个警察发青的脸,最后没说什么。他正准备走进去时,李熏然叫住他:“哎,你是院长,我想问问有个……”话到一半,又自言自语地嘟囔:“算了……”

凌远没有理会李熏然反常的欲言又止,抬脚走到卫生间的镜子面前,他看了看洗手池里放着的那团看不出本来面貌的东西——一个包袱里裹着鲜血淋漓的一团,外面包裹的那层浅色的织物已经被染透了,刺鼻的腥臭味儿直冲大脑——忖度这会是什么呢?一团肉?凌远皱皱眉头,强忍着恶心去看它,织物敞开的一个小角露出了一个东西,是什么?

“钥匙。”李熏然跟在凌远后面肯定地说。

凌远转过头看他一眼,脸色好多了,又回复成最初冷静坚毅的模样,哎呀,这个警察。

凌远看了看,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定了定神,缓缓伸出手去够那串钥匙。就在手指将要触碰到那团东西时,那团血肉居然动了一下,放佛是一个有生命的小动物濒死前的一次抽搐。凌远面色不改,倒是身旁的李熏然如临大敌,他拦着凌远的手大喊小心,这时候才摸到对方的指尖冰冷,有微微的颤抖。

凌远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放心。”然后用很轻柔的力道探下去,谨慎地像在手术台上为病人开腹,他把那串钥匙勾起来,捧在掌心,钥匙已经染上血迹,但是钥匙柄的上方贴了一个小标签,还是看得清清楚楚,数字11。

11,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李熏然迅速将自己调整至工作状态,他摸着下巴,“有特殊意义?还是只是一个标签?”

凌远看他不禁问道:“两者有区别?”

李熏然说:“如果是有特殊意义,答案就和人有关,有可能是你,也有可能是我。”他指了指凌远又指了指自己,“如果只是代表什么东西的标签,答案就在这层楼里,它总不能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让我们看到。”

貌似合情合理的推断。

凌远低头想了想,说:“我没有和11有关的特殊物品。”李熏然耸耸肩:“我也没有。”

他们对视一下开始同时往屋外的走廊走,走得很急,脚步声一下一下在空旷的走廊上回响,频率趋于一致,听起来就像是一个人的行走。

李熏然集中精力回忆着自己进来以后看到的所有东西,他说:“钥匙上有标签,一般都是为了用着方便和物品配套的,11,这里有没有编号11的东西?”

凌远大脑内属于行政院长的部分开始飞速运转,他说:“几乎没有,有编号的一般是资料盒,医疗设备,固定资产,工作服……肯定不是工作服,可是医院里这么多东西,就算是病案室归档的档案也没有那么短的编号……”

李熏然想了想,又说:“钥匙,要么是开箱子开柜子要么是开门,这把那么短,肯定不是开房间门,排11号说明很多放在一起……”排在一起放着带编号的柜子……

储物柜!

凌远和李熏然几乎是同一时刻灵光一闪,双双疾步来到休息室。医生休息室离值班室很近,一墙之隔,刚才他们没进来,凌远和李熏然推门进去看,迎面就看见一个大大的储物柜贴墙立着,柜子很高,隔间很多,储物柜门上都用油漆标注了数字,应该是为了防止同事之间弄混,柜门锁眼旁还有个口放着小卡片,上面可以写柜子主人的名字。

按照编号,他们轻而易举找到了11号柜子,凌远目不转睛地看了看,用力吐口气,把钥匙插入锁眼,转动一圈,锁开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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