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薇薇安

看我头像就知道我墙头有多冷
一不小心萌了冷西皮,所谓冷西皮就是,这个世上除了我大概不会再有别人萌了吧

【凌李凌】噩梦醒来

预警:OOC!OOC!OOC!私设如山!私设如山!私设如山!文中提及所有医学相关部分是不专业的,大家伙要是看就当个BUG跳过吧……其实也知道应该没多少人看= =

 

 

第二章

有很多次,他都不记得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那些痛苦是真实的,那些愤怒是真实的,那些愧疚是真实的,那些无奈是真实的。

因为曾经数次发生过,所以再见时无从考证。

连面对面站着的女子,也是真实的,他可以闻到她发丝的香气,可以触摸她指尖的凉意,连她的风衣都是他熟知的款式。

他们曾经像血肉一般长在一起,一起时多亲密,分离时就有多惨烈,削骨割肉,鲜血淋漓。

现在呢?

大约是梦?

他的眼前一直环绕着浓重的雾气,缠绕于他眼前,连对面人的样子都看不清。

他们像是在争吵,又不像是在争吵,只有他一个人单方面的宣泄怒气,诛心之语扔出去像砸在一堵墙上,硬得都有回音。

你不是爱孩子吗?你不是愿意为她承受一切吗?

你不是爱孩子吗?你不是愿意为她承受一切吗?

你爱个屁!你爱的就是你的自私,你所谓的情感,所谓的矫情!

你爱个屁!你爱的就是你的自私,你所谓的情感,所谓的矫情!

因为我不相信你,把自己的日子都过得乱七八糟的人,居然能给孩子什么爱什么照顾。

因为我不相信你,把自己的日子都过得乱七八糟的人,居然能给孩子什么爱什么照顾。

我们俩之间,生气也好,吵架也罢,难道真的就到了一定要说一句就解释一句的地步了吗?

我们俩之间,生气也好,吵架也罢,难道真的就到了一定要说一句就解释一句的地步了吗?

这个时候他终于开始发慌,雾气越来越重,他甚至连对面人的脚面都看不见了,只听见那机械的没有起伏的答语,字字句句都在复制他的话,就像循环反复的答录机。他着急地伸手去捞,只抓住一片虚空,一片风。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开始浸出血红色,心中大骇。

对面终于又有了回音。

孩子呢?

他像是被迷雾迷走了心神,只会喃喃低语,孩子呢?耳畔传来的言语渐渐变得歇斯底里,连空气都像被撕扯,声波像把锋利的剪刀在四周乱划,一下一下,听得他心惊肉跳。

孩子呢!

孩子呢!

孩子呢?他喃喃自语。

我呢?

天旋地转。

 

 

凌远回到办公室,回复了几份文件,然后交给院办的人下文。院长办公室有独立的卫生间,有淋浴喷头,他进去洗手的时候,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突然很想洗个热水澡,或许这会对自己好点儿。不过很快这个想法就被自己否决了,因为没有时间。他出来打开抽屉翻了一下。咖啡?咖啡因对他没有用,喝多除了胸闷心悸什么反应都没有。喝茶吧,不过只有绿茶,但是不泡太浓的话,应该没什么事。此刻他有点痛恨他这个破胃,总是挑时候给他造反。

凌远自暴自弃地想,这种情况要是给凌教授知道,自己肯定要讨老爷子一顿骂,失眠,多梦,不规律饮食,上次体检转氨酶有点高,高的不明显,他推测不是病理性的,但是一直没顾得上去复检……或许他应该去休个假?凌远随即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然后摇摇头将这个念头甩出脑子。不合时宜,他想。

凌远脑子有点发昏地去了病区,经过走廊的时候正好听见护士站的报警器在响,医院的病床报警铃声真是十几年如一日地没有换过,急促的单音铃声总是让人的神经条件反射般地迅速紧张起来。他走到ICU的时候,已经清醒多了,一路上没碰着什么人,值班室的医生都涌到病房去了,他一看这阵势就猜到情况不会太妙,这也是意料之中的结果,意料之中的没有办法。护士站的小护士喊他凌院长,他摆摆手,径直去了医生值班室,然而还是觉得坐下等不太好,凌远靠着墙边的立柜笔直地站着,站一会儿把身体重心稍微往左脚移一下,然后用尽力气不去捂着他的胃。

过了一会儿ICU的刘主任进来了,凌远开门见山地问:“九床?”

刘主任点点头,说:“今天早上还有意识,刚才休克了。”

“上呼吸机了?”

“是。”刘主任停了一下接着说,“我跟家属说过,让他们有心理准备,如果到了必要的情况,可以……”

“签放弃抢救同意书?”

刘主任点点头。

凌远冷静地点点头,面无表情地问:“家属怎么样?”

“比刚来那几天平静多了,他们自己也有准备。”

刘主任说着,目光里终于带着一丝柔软的感情,他有点惋惜,那么年轻的一个孩子。他想起昨天姑娘的妈妈隔着玻璃在外面看的时候,像聊天一样的对他讲话。

“我们囡囡啊,最喜欢漂亮,顶爱体面,歌唱得特别好听,以前小时候代表学校去比赛,连衣裙小皮鞋穿上,队伍前面一站,肯定是要拿名次的。”

刘主任在玻璃墙外面和年轻又悲伤的母亲并排站在一起,直到身边这个女人嗓子里溢出难忍的哭腔,他才转过头去看她,但是她很快又用手去搓脸,搓得面皮发红,眼泪一直在眼眶里头打转。

“刘主任,您放心,我不哭也不闹,我哭了囡囡要难过的呀,她最疼我的,我这个样子她要伤心了。”

凌远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你先去忙。

李熏然在家里穿戴整齐,抬手看看表,时间刚刚好,所有结果出来要等到四点半以后,他提前四十分钟出门,把堵车的时间都算上,去到了正好,赶早不赶晚。

李熏然拿了钥匙弯腰在玄关换鞋,说着:“爸,妈,我走了。”

李妈妈从厨房出来,湿淋淋的双手反复地在围裙上擦,她看着儿子欲言又止,终于说道:“要不,妈妈陪你去。”

李熏然站起来笑着说:“我就是去拿个化验结果,妈您就别操心了,走了啊。”他关上门前很狡黠地探头说:“妈,晚上菜多做点儿!”

直到门外楼梯的哒哒声渐渐消失,李妈妈还在擦着手,有那么段时间,她就是这样的,李熏然除了去警局,去任何一个地方她总是不可抑止地要担心一番,只要他身边没有人。她叹口气,一回身,看见李局长背着手,手里还拿着刚才看的报纸,只身站在阳台往下看。

李熏然到医院时,李睿还在手术台上,他算是他们科的熟人,来找的次数多了,护士都跟他熟络了,小护士让他坐等会儿,他就很有耐性地坐着等,过了一刻钟,护士长过来了,有点抱歉地跟他说主任临时下午加了一台手术,又让他不用担心,主任已经打过招呼了,他的结果由他们院长亲自给看。

李熏然有些意外:“院长?凌院长?”

护士长点头,挺和气地跟他说:“没见过吧?”

“见过的,我有印象。”李熏然想了想为数不多的几次会面,一次公事,他来一院逮过一个医闹团伙,还有几次,都是在病房,李熏然做过两次手术,上手术台见过。后来管床医生查房他跟着看过两回,问了问情况,没了。

高,瘦,说话有条理,专业很过硬,嗯,其实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专业过硬,毕竟隔行如隔山,但,应该算是很好的吧,院长呢。

还有眼睛很好看。

李熏然也不知道脑子里怎么蹦出这个想法,但就是觉得他眼睛挺好看的,清亮有神,大概因为在病房见的几次他都戴口罩,光看见俩眼睛了。

“我去找他?他知道吗?”

护士长点点头:“知道的,我们主任已经跟他说过了,院长下午在行政楼的会议室开会呢,这会应该已经快开完了。”

李熏然站起来道了谢,看着科室里的医生护士都忙得脚不沾地,决定自己过去,他向护士长打听清楚会议室的楼层方位就去按电梯。

到了会议室的时候,凌远居然没散会,还在做最后发言。坐在他旁边的金副院长看见了,老头子年纪不小了脑子可不老,从来认人都是过目不忘的,他瞥一眼会议室开着的大门,李熏然就站在外面,他轻手轻脚地出去。

“……所以我要求各个临床科室要学习好相关的医保细则,具体的医保科要拟出一个文件出来……”凌远说着说着抬头往远处望一眼,不动声色地往下念。金院长过来了,低头跟他耳语几句。他点点头,继续说:“下面由金院长补充。”说完合上文件走出会议室。

凌远快步走到李熏然面前,礼节性地同他握手:“凌远。”

“李熏然。”

凌远没穿白大褂,西装领带整齐笔挺,胸口别着工作牌,他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说:“李睿把你的情况跟我说了,他今天下午手术,我让他们把检查报告送到我办公室,我帮你看看。”

李熏然觉得有些抱歉,说:“真不好意思,挺麻烦您的。”

凌远笑了,他笑起来眼角有细细的纹路,说:“不麻烦,本职工作。”

两个人上了电梯,来到凌远办公室,凌远给李熏然倒水,招呼他坐。然后他自己坐到办公桌前,在桌上那一堆文件里翻。李熏然一边喝水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办公室不大,东西不少,但是都整理得井井有条,所有的柜子文件盒文件夹书架都是贴上标签的,而且标签颜色都不一样。

凌远皱着眉头翻了半天没找到,干脆打了一个内线过去,说了几句放下电话,很抱歉地对李熏然说:“护士长居然忘了把报告拿过来,就放在李睿办公室,他们都忙着,得麻烦李警官再跟我跑一趟了,不好意思啊。”

李熏然立刻站起来摇头说没事没事我不麻烦,麻烦您才是。

两个人重新走出去,等电梯。凌远站在电梯门前抬手看看表,已经过五点半了,都过了下班时间,他客气地笑,凌远这人就算是跟人客套也从来都是令人如沐春风,他说:“您看让您白等那么长时间,这是我们工作失误了。”

李熏然忙摇头:“没有没有,我也不着急。”

凌远笑笑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是周末,一到下班的点,行政办公室的人能走的都走,今天天黑得早,暮色四合,夜幕降临,傍晚时分自然的光线都收了起来,已经可以看到对面住院部的房间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光,他们在的楼层声控灯没有开,此时只有凌远和李熏然站在这,电梯门上的红色的数字逐一变化,他们都不说话,同时做了仰头去看的动作。

这个电梯有点久。李熏然终于耐不住在心里想。

电梯来了。

凌远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去。他们彼此都没什么话,李熏然看着电梯的镜面门,那清清楚楚地映着他们两个人的影子。李熏然顿时就觉得尴尬起来,但是是真的不知道能聊什么。

其实也不是,他还真有件事一直想问问,就是……

智能电梯响起了甜美的女声,一层到了。

就在他们等待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刹那,电梯突然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并且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凌远和李熏然甚至站立不稳,差点要齐齐跌一跤,凌远往前踏一步堪堪稳住身形,电梯门开了,他赶紧先把李熏然让出来。李熏然走出来,惊魂甫定,向凌远看过去发现对方面色更差,他倒是让凌远放宽心:“没事,凌院长,好在现在没出什么大事,大概就是碰巧吧。”

凌远抿紧嘴唇不说话,他不大高兴,不是吓的,是气的,没出大事,等到出事的时候就晚了,总务科的人统统应该做检讨,回去他就给总务科长和采购打电话。

住院楼离行政楼很近,走过去两分钟,凌远和李熏然站在楼下,又一次开始等电梯,这一次耗时更久,电梯从十八楼下来,他们要上十四楼。

天黑得更快了,电梯里的灯源泛着青色的冷光,一只灰色的蛾子在他们头顶扑哧扑哧地煽动翅膀。电梯刚运行没多久,门又开了,凌远和李熏然下意识地抬头看,才二楼,一个年轻的小护士推着轮椅进来,轮椅上斜斜的倚靠着一个老头,现在的天气还不算很冷,但是他已用毛衫病号服毛线帽严严实实地裹着那具衰老的布满皱纹的身体,人之将死,破败的躯体发出腐朽的气味。病号的脖子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拧着,他进来的时候,李熏然离得很近,恰好看到他的眼睛,浑浊无神一眨不眨,像死的玻璃球子,李熏然有些不自然地把眼神挪开,后来干脆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五楼,护士推着轮椅出去,一个推着医疗废料回收车的护工进来了,车子体积不小,像个小铁皮房子,进来时占了几乎电梯的一半空间。凌远微不可察地皱眉,往后退了两步,侧过身子恰好把李熏然挡在电梯的夹角内,李熏然抬起头刚好能看见他的鼻尖。

李熏然心不在焉地想,一医院的员工都那么自由啊看见院长都不用打招呼。

确实是没人说过一句话。

电梯继续上行一个楼层,又停下,护工推着车子出去了,电梯再度关上门,现在又只剩下凌远和李熏然两个人,凌远轻轻舒口气,他突然觉得电梯里有点闷,六楼,他看了看。

凌远看了看李熏然刚想开口说什么,只听一声轰鸣巨响,电梯链条绞动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声音,电梯桥箱开始剧烈地颤抖,就像暴风雨来袭时海上的孤舟,凌远在快要跪下去磕到膝盖前被李熏然抓着手臂拽起来。

“凌院长,”李熏然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没事吧?”

凌远咧咧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很想故作轻松的跟面前的年轻警官说,您看真是不好意思,耽误您正事儿还害得您担惊受怕的,我们医院后勤保证部门都该好好做检讨了。但很快,他连这一丝勉强的笑意都没有了——他的面前,这位勇敢镇定的年轻警察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地指着电梯上的数字,7、8、9、10……电梯上的数字在飞速变换,以不正常的极速在向上攀升。凌远扑到电梯门前,快速地把每个楼层的数字键都按了一遍,然后用力地按报警按钮。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当红色数字跳到14,电梯的强烈抖动让凌远疑心他们是不是遇上了九级地震,刺耳的噪音像是地底传来的怪兽嘶吼,电梯内的顶灯迸射出一阵火花,四周在那一瞬间陷入黑暗。这次凌远和李熏然抑制不住地双双跌倒在地,凌远倒下去时,后脑勺枕到了结实富有弹性的肌肉,应该是李熏然的手臂。

李熏然作为刑警的职业本能保护了他,他在倒下去的瞬间用一只手护住了头部,电梯桥箱内的地板冷而硬,他一边躺着一边在心里默默数数。

五秒钟,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李熏然数到五时,灯亮了。

十四层,到了。

凌远脸色惨白地爬起来,他试图让自己保持镇定,却发现这不比上一台大手术更容易,他的耳朵里只有嗡嗡声,血液直冲头顶。凌远没忘记去扶李熏然,仔仔细细看着他的手臂,问:“没事吧?”李熏然摇摇头。

电梯门徐徐打开。

“这,这是……”

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李熏然走出电梯,体态僵硬,全身汗毛竖起,血液冰凉。

“我们……”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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